白晓柏

定制走闲鱼乌鸦写字台,混邪杂食人,什么都吃,目前主推傅融

夜灯

我和他并肩躺在一起。

其实说并肩也不太对,我有大半边手臂陷进他虚无的影子里,有微薄暖意。

头顶上的路灯撒下黄色的光,照在地砖上,黄色的,疑似带着温度的灯光,人行道的地砖膈得人背疼,但躺久了也有了点热度。

灯泡旁边一只飞蛾绕来绕去,撞在灯罩上发出砰砰的声响,每一次它贴近光源身形都被光芒彻底盖住看不清楚。

我没有喝酒,他也没有喝,我没有中刀,他也没有。

但是我们就像两个不知道目的地的醉鬼或者是意外横死街头的倒霉鬼一样。

躺在凌晨毫无人烟的街头,盯着一枚灯泡和试图融入灯泡的飞蛾发呆。

他这次出现的很突兀。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不处于一个需要保护的应激状态。

他很无所谓地抬起手臂盖住眼睛。

你觉得。

但是你得承认你每次的死亡都由我来承担。

确实,你说的对。

然后我们不再说话,仍旧只是盯着灯泡和飞蛾发呆。

我怀疑他睡着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看了一眼坠落在他胸口翅膀破破烂烂的蛾子,它仍然在做死前最后的运动,徒劳无功地挥舞着它的触须和爪子,艰难地挪动着爬进他微张的嘴巴。

但是他肚子里没有灯泡,我知道的。

他上次切开肚子的时候,那里面什么不该有的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叹了口气。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往灯泡的方向爬,我躺在他的影子里仍旧一动不动。

现在他是蛾子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枚灯泡,灯光一下子消失了,我的视线里有三四个光斑在飘动。

可以说很大一声,也可以说很短暂的一声。

他的头脸被炸得七零八落。

灯泡的钨丝闪了一秒,然后永远的熄灭下去了。

我仍然躺在人行道的地砖上,有点凉,肩膀上微末的暖意早就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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